第十章 初忆10
我对于自己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甚至不如别人知道的多。
我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受到失眠给人带来的痛苦。辗转反侧也就罢了，还满脑子的事情，只有现在没有过去，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循环往复。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睡了，还第一次感受到梦境。
我一个人躺在一间只有白色的房间的床上，头上插着电线，身上是银白色衣物，还有一双很大的鞋子。
我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可是却丝毫无法动弹。我想喊却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了除了眼睛以外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终于在这无尽难过的黑暗深渊中，一声呼唤召回了曙光。
“可儿，可儿，该起床了。”
“妈.....妈妈......妈妈！”
“可儿怎么了，你做梦了？？？”妈妈似乎很惊讶我做了梦。
“嗯，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我颤抖着说道。
“妈妈，我梦到我.....”我还没有说完就被妈妈打断了。
“可儿没事的，只是一个梦。妈妈在，什么都无法伤害到你的，不要怕。好了，快起来收拾一下，要不然上学要迟到的。”
“可是，妈妈.....”
“乖。”
“好吧，我知道了。”妈妈留下一抹笑容，便走出了我的房间。
妈妈的笑容看上去和似乎和往常一样，但是我确信，妈妈一定有事瞒着我，因为她转身的那一刻眼神里除了疼爱还有凝重。
我起床梳洗打扮后，向往常一样走在那条再熟悉不过路上，突然我感觉一阵头昏眼花，然后等到我清醒过来时，我竟不记得通往学校的路是那一条路，我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谁，可我却忘记了带手机。
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想询问路人，可是路上却一个人也没有。索性就随便选择一条路走了，我走啊，走啊，走啊，可是这条路为什么这么漫长，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尽头，然后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
“可儿，可儿，可儿，可儿醒醒。您快看看，我女儿她怎么了？”
“您先不要着急，这里一会儿人就多了，我们先回您家里吧。”
“好好，那拜托您了。您一定要有办法啊。”
终于，明海博士开着车载我和妈妈回到了家。明海博士把我抱到房间，妈妈焦急的守在床边。“我先检查一下脑部。”他打开随身背的包，拿出了一个工具箱，还有一台迷你机。从盒里拿出一些线，显得绿色一端插在迷你机上，红色端插在我被掀开的右脑上。迷你机启动了，线开始出现电流回动。
“怎么样，可儿......她？”妈妈几乎哽咽着，颤抖着询问着。
“这次的内存清理，恐怕要提前了。”
“提前？那她没有别的问题了吧。”
“我不敢保证，毕竟人工脑体，我是第一次做。目前看来没有别的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告诉我吧，我可以接受的。”妈妈忍住眼泪。
“她可能维持不了几年了。”
“什么叫维持不了几年了，您不是说她可以到她60岁的吗？”
“但是，她现在的状况给我的反馈是她到不了23岁就.....”
“就.....就什么？就死....了？不要，不可以.....我求你再想想办法。”妈妈再也坚持不住。
“我会先帮她清理内存，但是你还是要做好准备，也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救她，这么多年，她早就成了我女儿一样的存在，我也不想她就这样消失。”
“我......我知道了，但是你一定要有办法的啊，我的可儿，我不能再次失去她了。”妈妈紧紧握着我的手，颤抖着说道。
“我会的，相信我。”
“嗯......”
“她醒了？啊，可儿，可儿.....”
“嘘，不要叫醒她，让她自己醒来试试看。”说着明海博士蹑手蹑脚的拆除了那些设备。
“嗯。”
“嗯......我这是在哪？妈妈是你吗？我......”
“可儿，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吗？”
“你不记得了？明海博士，这......”
“我来看看，可安，你刚才在哪？”
“我.....我不记得了，我刚才，我不是一直在睡觉吗？”我看着妈妈又望向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人。
“看来我不需要做什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妈妈满是疑惑的问道，随即又转回我身上。
“可安，你刚刚应该做了噩梦，没事了，接着休息吧。”
“嗯。请问你是？”我把目光彻底锁定到这个陌生人身上。
“我叫明海，是你妈妈请来的医生，因为你刚刚做恶梦，你妈妈怎么都叫不醒你。”
“是吗？那谢谢你了。”
“明海博士，我们去客厅吧。可儿，你好好休息，今天先不要去学校了，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妈妈说完就带明海博士离开了房间。
“博士，可儿这是怎么了。”说着妈妈的眼泪又一次落下了。
“看样子，她已经自行销毁记忆了。”
“这算是好事吗？”
“这......我还说不准，但是你要更加小心观察她的举动了，有任何异常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我知道了。”
“我先走了，我需要进一步分析她的脑部信息。”
“嗯，辛苦了，谢谢你。”
“啊！！！！！！”
“可儿！”
“可儿！怎么了？”
“妈妈，我的头，这是怎么了！？”我惊恐的捂着自己裸露的右脑。
“啊！！可儿，不.....不要害怕，没事的啊，我帮你.....”妈妈惊慌地走向我。
“不！不要过来！告诉我！妈妈你知道的是不是？！”我抗拒着妈妈靠近我。“可儿，你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好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瞪大了双眼等待答案。
“可儿，你听我说，你以前......你的头以前受了重创，然后造成了脑死亡，我没有办法.........我就求明海医生救你，他一直想不到办法治好你，最后尝试用人工大脑使你苏醒，从那以后你.......”妈妈说到这里已无法再说下就失声痛哭了。
“人工脑体，那我是......还是说我已经是机器人了，只是我还拥有一个人的身体而已。”
“可儿，你就是人啊，只是......”
“只是什么，为什么不说了？为什么不说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靠在墙角哭了起来。
“可儿......”妈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敢靠近我，怕再刺激到我。最后妈妈默默的走出了房间，我一个坐在角落里，觉得好害怕，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妈妈说的脑死亡又是怎么回事？最后在一片漆黑之中，我失去了一切感应。
再次醒来，便忘记了一切。
“可儿？你醒了？”
“嗯......可儿？你是?”
“可儿，我是妈妈啊，这孩子睡糊涂了。”
“我这是......”
“是妈妈不好，没照顾好你，你上周去公园的路上出了车祸，于是就......”
“可是，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妈妈，我，不记得你，我连自己也不记得。”
“可儿，没事的，妈妈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事情的。我们一切重新开始。”
此时学校里。
“咳，同学们，我今天要说一个事情啊，可安同学，昨天提交了退学申请书，今天学校已经批准了。”
“怎么回事，这么突然！”众男。
“说起来，昨天一天可安都没来。还以为她请了一天假。”路女A
“哎？苏萌，这么大事，你应该早就知道吧，怎么不告诉同学们啊。”路女B
“我......告诉什么啊，我昨天找了她一整天都没找到，家里也没有，打电话也没人接，我以为她和阿姨回乡下了。”苏萌一脸气愤。
“我看你和可安关系也不过如此啊，这么大事她都不告诉你。”路女C
“呀呀，你可是不知道，没准以前是好的，自从安皓来了，可就不一定了。”路女D
“喂，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哟，这就恼羞成怒了，难怪安皓不喜欢你喜欢可安。”路女D
“哎，哎哎，干什么呢？我还在这呢啊。坐好准备上课，一天天的不想想怎么把学习搞好，净整些没用的，哎，就这么一个听话的孩子，还退学了，可怜如我。”
班导一脸命苦态。
“好吧，我们开始......”“哐当！”一声凌飞冲了进来，突然停下来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可安，“我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老师。”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纳尼？！这是凌飞？”“不会吧，这样更可怕啊。”“嘘，小心他复原，揍你。”众人小声议论。
“好......好吧，下次注意坐到自己位置上吧。”
“对不起，老师，我没办法，我.......”
“好，我懂了，快走吧。”“嗯！？！？！”小伙伴们全惊呆了。
这时，安皓也突然起身追了出去，“老师我也.......”苏萌按耐不住了。
班导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摆摆手。
“喂，你跟来干嘛？难道你......”
“与你无关，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安皓不做解释。
“好，那看看我们谁先找到。”说完，凌飞跑到安皓前面去了。安皓紧随其后。
苏萌出来时，早已寻不到二人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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